康斯坦察的见闻（一）

依靠着过去在克格勃的人脉，古琴科与尼古拉耶夫集团内的安尔巴尼亚帮搭上了腔，希望能利用这个帮派在法国的灰色势力拿到“拉斐特”级的图纸，不过这肯定会是一个漫长而又复杂的过程，而能不能通过这条线拿到心仪的情报则还是另说。情报工作往往也伴随着失败之后的推倒重来，但最切忌的却是试探中的自我暴露，如何伪装身份和意图也是一门学问。

在最近一通安尔巴尼亚帮某个头目来的电话中，古琴科并未直接表露自己的目标。“伙计，最近洛里昂有个造船厂抢了我客户一单大生意，老板们正想报复他们呢。你能帮我弄点小恶作剧么？”

对方却回答：“我的朋友，为了表达诚意，你总得表示点什么吧？”

古琴科：“那要看你需要什么？”

对方：“等我需要的时候会和你联系的，我的朋友。”

这一通电话表明有戏，无非是需要等待的时间。好在台北6艘舰的订货还遥遥无期，可能也还存在着反复。另外，这6艘舰竟然只卖个壳子，武器甚至还得继续用美国货，可古琴科却听说哪怕是6艘舰体的价格都高，这其中肯定还有不少文章。

另一方面，古琴科还得继续以布加勒斯特为中心重构着自己的人脉和网络。奥尔洛夫则向他反映东欧各国黑市上易货贸易巨大的利润空间。考虑到705基地给的10万美元经费着实有限，古琴科倒是想到了另外的办法，然后拨通了少校的电话。

古琴科：“少校，能否帮我弄帮我弄到一些物美价廉的中国商品？”

少校有些迟疑后便问：“你要中国商品干什么？”

古琴科开着玩笑对电话那一头说：“用来伪装我们的皮包公司，另外扩充点我们的经费呀。”

少校则回答：“我们有不少兵工厂目前正在转型生产民品，你先调查一下需要什么产品，然后再告诉我。我们再和对外经贸部的同志联系其他的事宜。”

古琴科：“我先让江成去做个调查吧。”

少校：“那小伙子在罗曼尼亚还习惯吧？”

古琴科：“表现不错，进入角色很快。”

少校：“那就好，等着你的好消息”

寒暄过后，古琴科将江成叫进办公室：“江，你和奥尔洛夫再去周边的市场看看，哪些商品受欢迎？”

江成：“老师你这是打算做生意了？”

古琴科微笑着：“我需要给你和奥尔洛夫两个人发工资啊！”

江成笑着答应了便离去。工资确实是摆在现实的一个问题，自从离开校园、离开北京后他便几乎没有收入，毕竟生活一直有后方保障着。可现在来到异国他乡已经大为不同，总要开始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老师挤在一套陈旧的赫鲁晓夫大楼式公寓内总不是长久之计。

没过多久，江成和奥尔洛夫来到罗曼尼亚在黑海的港口康斯坦察，这个在古罗马时期就存在的商港如今依旧保留着不少古建筑，在港口附近的商贸集市，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生意最好的总是服装鞋帽等轻纺类产品和家用电器，往日里在中国国内很便宜的鞋子在这却是价格翻倍售卖，那些成色一般甚至是过季的服装在罗曼尼亚又重新找到了市场。

经济互助委员会还存在的时候，各成员国总是各司其职开展着国民**，要么是这个国家生产这几种产品、提供这几种能源，要么就是那几个国家生产，在苏联老大哥的统一协调和领导协调下也就不存在市场竞争一说，而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难免也是参差不齐。在东欧的集市上，最受欢迎的除了物美价廉的中国制造便是日本及亚洲四小龙生产的家电产品，不过大部分都还是翻新后的二手产品，因为破败的国内经济支撑不起大家用全新产品。

而在遥远的东方大陆，不少兵工厂在**和改制后由单一生产军品再到涉足民用，在艰难的夹缝中谋得生存。如若不是依靠着民品勉强支撑，能否熬过这段岁月还是未知数，但有更多的“三线”中小军工企业在时代的浪潮中倒闭凋零。

在康斯坦察港转悠的奥尔洛夫和江成发现，售卖丝袜和尼龙袜的摊位生意格外好，摊主看面相应该是个中国妇女。

“你好，请问你是中国人吗？”江成上去搭话。

“哟，老乡！从首都来的吧？要不要进点货”这个中年妇女自来熟似的对江成热情起来。

“对，我们从布加勒斯特来的，你这生意怎么样啊？”

“嗨！只要你有门路，从国内进货在这边卖，价格翻上三倍都不愁没销路。”中年妇女似乎有些‘“骄傲”地说着，然后补充到“有很多人在港口进了我的货然后拉到周边几个小国去卖，如果你有在我这拿货的话我保管给你优惠价！咱中国人在外也不容易，都照应着是吧！”

和这个中年妇女摊主攀谈一会后江成在往前走。除了袜子生意火爆外，来自浙江义乌地区的小商品和小玩具也是格外紧俏，不一会便被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瓜分完毕”。江成上去问了问价格，在国内才买几毛钱的毛绒玩具如今在这价格却翻了五倍还不止，如果没现钱也没关系，拿着罗曼尼亚工厂生产的轮胎或者塑料纤维等石化产品转手卖到其他地区又能挣到不少钱。可大户毕竟是少数，大家还是接受美元、英镑或者法郎付现。至于为什么大家不接受罗曼尼亚本国货币列伊付现，原因是最近通货膨胀太厉害，大家已经被搞怕了。

除了是民用商港外，康斯坦察还是该国海军重要的军港。可讽刺的是不远处停靠的几艘军舰早已锈迹斑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海。至于为何，江成脑海里曾出现过很多答案，不过没有油或许是最不可能的答案，因为这个国家在欧洲已经算是产油大国了。